经济观察网记者任晓宁

(资料图)

中国手机出货量已经连续下滑5个季度，但百度最近做了一个决定：造手机。

5月17日下午百度科技园内，小度科技CEO景鲲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“为什么”。怀疑的声音自5月8日传出百度造手机的消息后一直蔓延。小度是百度旗下的智能硬件品牌。

景鲲说，他自己也看到了很多质疑。他主动提到，看到网友质疑学习手机是个“伪命题”，看到有人说百度是不是想收家长的“智商税”，如此种种，他全部接受。他也承认，手机在当下的确不是个好生意，但是，他还是要做手机。

“无论大势怎样，企业总要往前走。手机整体市场往上走的时候，机会不一定是我的。无论大盘怎么变，总会有新机会出现，这个新机会能不能变成我们的？这是我们整体思考的大逻辑。”对于手机市场，景鲲觉得，细分赛道比如学习手机，仍有机会。

5月22日，小度手机将开售，目前没有公布价格。记者提前体验了这款名为小度青禾的手机，外观并不惊艳，但内置的系统与正常手机完全不同，没有应用商店，只内置了语文、英语、作业帮等学习软件。景鲲告诉记者，这款手机主要面向小学生和初中生。

细分赛道

记者随机询问了几位有小学生或初中生孩子的家长：如果有一款千元以上，主要功能用来学习，不能随意安装游戏或短视频APP的手机，你会给孩子买吗？

一位小学6年级家长毫不犹豫的说会。她最近正在和孩子斗智斗勇，因为孩子总会偷偷用平板电脑下载游戏，她删掉后，孩子再下，如此往复，已经形成了一场彼此折磨的“母不慈子不孝”的生活难题。如果学习手机能解决掉这个问题，她说，太愿意买了。

但也有初中生家长表示怀疑。她刚给孩子买了学而思学习机，花了3000多元，她不在乎硬件的价格，但很关注软件内容。学而思学习软件目前在家长群体中口碑较好，他们认为真的对孩子学习有帮助。百度能做到这一点吗？这位家长很怀疑。

几位家长都提到，目前市面上用于学习的平板比较多，手机的确较少。

景鲲认为，这是一个市场空缺点，“它会不会就是我们的生意？”其他手机大厂，可能觉得这个市场空间太小，不值得做，但景鲲觉得，既然有需求，就有做的价值。

2010年后出生的青少年，天生就是数字一代。在幼儿园及小学低年级阶段，小天才手表席卷市场，4年卖出2600万只。当他们再稍微长大一些，10岁到15岁的年龄段，他们会觉得小天才手表很幼稚，他们会渴望用手机。

一些家长把自己淘汰的旧手机给孩子使用，但又担心孩子会过度沉迷手机。这种矛盾一直存在，“目前市场中没有一款产品，能解决与青少年日俱增的手机需求，和家长管不住孩子的矛盾。我们团队会思考，很多手机产品都有青少年模式，为什么客户没有选用它？”景鲲觉得，他可以用学习手机解决这个问题。

百度的手机除了课本内容外，还有翻译、随身听、听力宝、单词卡等功能。把市面上已有的青少年学习功能聚拢在一起，做成了一个学习手机。手机也可以安装APP，但需要家长端操控，孩子无法操作。

上述愿意购买的家长告诉记者，现在真的防不住孩子玩手机，堵不如疏，不如买个专门的。不过前提是，希望百度能说话算话，不要在手机里添加花里胡哨的娱乐功能。

意在大模型

2023年是百度全力投入AI大模型的年份，5月16日发布的百度财报中，李彦宏绝大部分提到的都是文心一言，并表示正逐步把文心一言融入到百度所有业务中。5月18日，记者发现百度APP上，已经有AI对话式问答功能，它可以回答问题，也能画画。

同一天在5月18日天津举办的第七届世界智能大会上，百度CEO李彦宏发表了题为《大模型改变人工智能》的演讲。其中提到，人机交互的方式发生了变化。我们也很期待未来在大模型之上，会有各行各业各种应用能够找到好的应用场景，能够获得效率大幅度的提升。

今年5月推出小度手机，被外界解读为百度希望在硬件端落地大模型，尝试大模型更多的落地场景。

对于这种说法，景鲲承认的很干脆，“是的，我们很多AI功能都是大模型的应用，它有点像大模型的一个端。”

目前小度手机已经接入了文心一言的能力，在文心一言基础上，小度做了垂类优化。

接受记者采访时，景鲲多次提到大模型和手机的结合。比如小度手机中有一个基于大模型的作业助手，有了大模型加持后，它修改作业的准确度比原来高很多。他还畅想说，AI大模型说不定可以变成每个小学生身边的语文辅导老师，小朋友用AI手机拍自己写的作文，AI能教他怎么写出一篇更好的文章。

“在大模型的加持下，手机能脱离原来硬件的属性，变的更侧重软件系统和能力匹配。”景鲲认为，AI是很多行业的核心竞争力，在手机这条路上，也需要差异化产品。

长期关注百度的互联网观察人士葛甲对此有一些质疑。之前，三星手机也主打过AI技术，通过AI语音控制手机，但真实应用量并不大。百度这次把大模型功能集成在手机里，会成为独特的差异点吗？葛甲觉得，这有可能是想多了。

通信行业高级工程师袁博告诉记者，如果百度把文心一言做的特别好，能提供不一样的AI能力，那做手机，还是有可能跨个赛道打开缺口的。对于百度现在造手机，袁博觉得很正常，“现在蔚来、吉利都在造手机，百度造手机也可以理解”。尤其是，当下造手机并不难，手机代工系统、优化系统、供应链系统已经完备，没有太高门槛。但是由于手机市场已经区域理性，格局已经形成，百度手机的销量，得可能会是个难题。

据记者了解，小度手机设备采集地是四川庐州，小度选了一个比较成熟的专业手机合作伙伴。景鲲提到，制造手机硬件的难点并不多，他们考虑更多的是底层系统的打磨，比如如何防破解，如何能像智能手表一样简洁定位等。

重启时刻

百度造手机并不是新鲜事。早在2012年，百度就发布了手机操作系统百度云OS。2013年底，百度投资手机厂商百加，布局硬件领域。2014年，百度发布了基于百度云OS系统的视频手机。

可惜，好景不长，2015年，百度云OS停止更新，百加手机也消失在大众视野中。第一次百度造手机，以失败告终。

这一次，百度旗下小度扛过造手机的大旗，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吗？

景鲲觉得，小度手机是在走另一条路，他说，他对手机行业有很强的敬畏心，所以不会做通用性手机，小度是从手机行业盛行的“卷配置，卷性价比，卷价格”循环中走出来，这是一条新路。

他自己对此很有信心。“一开始很多人也不认可青少年手表，但现在这个赛道已经满足了部分用户需求，形成了差异性。”“别人觉得做手机你们没有机会，这可能是行业的常识。现在我们想做的，是挑战行业常识。”

他告诉记者，既然需求存在，就有做事的价值。拼多多就是一个明显的案例，在阿里巴巴和京东占据市场的年代，也有人觉得电商已经不是好生意了，但拼多多诞生了。“在一个很大市场里，如果能满足没有被别人看到的需求，哪怕是少许的需求，你也能在这个市场上分到很重要的一块蛋糕”。

但目前来看，即使这个市场真实存在，也尚处培育期。小度手机能成功培养出市场，并且在这个市场存活、盈利吗？

景鲲回答说，现在他不关注销量的事，“并不是卖不到某某万台，我们就不做了。”在初期，手机硬件是不赚钱的，他愿意花时间等待。就像小度智能音箱一样，一开始也不赚钱，但做了几年，销量到了4000万台以上以后，智能屏和智能音箱就开始赚钱了。